一只猫。脑袋呈白色,身体毛发却油亮发黑的“猫。”“啊——”女人尖叫一声倒退,男朋友拉着她就跑。两人想从后门重新回酒吧内,可是原本应该开着的门已经关闭,并且怎么也打不开。“我来我来,”男人也着急。天狗朝他们靠近。他长相怪异这点不是最让人惊奇和诧异的,让人害怕的是他浑圆的眼珠子不再是黑色,而是几欲滴血的鲜红色。女生贴着男朋后后背,面色慌乱,左右看了看捡起地上的一个空酒瓶:“去,走开!不然我拿瓶子丢你!”“这门还是打不开啊,”男人说,边说边拍打了几下门,而里面的人也在试图开门,可是门怎么也打不开,就像牢牢卡紧在墙壁之间。开不了门,男人夺过女生的酒瓶,女生往男朋友身后躲,声音发抖:“这、这猫为什么这么奇怪。”“我也不知道,我没见过。”就因为没见过才对未知事物有恐惧。“走开!”男人一怒,直接将酒瓶子砸了过去,但奇怪的事发生了,酒瓶还没砸到眼前的“猫”便在半空中炸裂。嘭!“啊啊啊,”女生尖叫声又起。“别怕别怕,”男人其实也很慌,正准备再找点东西护身时,奇怪的“猫”已经朝他们扑了上去,男人回头抱住女朋友。心道大不了就是被抓几下,还能被咬死不成!然,几乎贴着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“嗷呜”,原想背上会被抓挠的痛觉也没有,只听人淡淡地说了一个字:“走。”男人抬头,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男生,身上穿着睡衣,头发还有些凌乱,而男生身后还有一名高大英俊却瞧着有些邪佞的男人。他再次去看“猫”,奇怪的“猫”挣扎着倒在地上,血红眼珠发出幽光,煞是渗人。“这猫古里古怪说不动中了狂犬病,”男人拉着女朋友就跑。“不是狂犬病,是被鬼附身。”齐镇唬人。逃跑的男人一个踉跄。陶缇白了一眼齐镇,视线收回看向天狗,天狗无形中被什么东西束缚住,只有四只脚乱蹬,喉咙里发出的音色逐渐变调,成了凄厉刺人耳的音色。“陶小天,醒醒,”陶缇试图唤醒他。今天从老张家调查完回来见到天狗时便发现的他身上多了不少戾气,于是留了个心眼,晚上果然出了问题。“咕咕、咕”天狗崩开束缚,翻身而起,全身毛发炸开,喉咙咕咕作响,肉垫中已探出锋利尖爪。他要把看到的所有东西撕碎!“当心点,”齐镇皱眉,“看样子他现在谁也不认识。”
陶缇沉了目色:“不认识,那就再打一顿。”话落,天狗已冲他们扑来。他可以看得到人,但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另一幅样子,有着狰狞的面孔,冰冷的双目,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长刀,他们喊打喊杀冲进府邸,不管是家丁还是丫鬟,一律格杀勿论。鲜血溅满庭院,哀嚎不断在耳边盘旋。“杀!颍川太守已被擒, 家眷仆从一个不留!”领头将士举刀大喊,士兵们在号令中变得愈发面目狰狞。满头苍白的老仆跪倒在他们脚下,浑浊的目光尚未看清举刀人的面容便已身首异处。老者是府邸的老管家,是薛家家生仆人, 儿子儿媳亦在府中,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, 糊血的面容砸在草丛中, 从各个门樘中涌来的士兵一脚接着一脚踩着他们的尸体而过。往日平静的薛府成了人间炼狱, 空气中是散不去的浓郁血腥。一隔之墙外。有一小士兵从马背跌落,他胸膛一震,一大口鲜血吐在墙根处刚冒出草芽的泥土上,但更多的是他身上淌下的血。泥土被染了更深的颜色。他着原唐皇军服, 即便被染了一身血衣服也有明显标识,很快有攻陷颍川的叛军发现,提刀朝他走来。“你一个逃兵, 就算不是被我杀,也要被自己军队处死!”持刀的叛军很年轻, 只衣服一角染了些血迹,或许是他杀的人少,或许是他出刀太快躲开了鲜血飞溅。但杀了人就是杀了人。杀的, 都是颍川无辜的百姓。小士兵抬头看向对方, 五指成爪在空中一划。陡然, 对方双眼突兀,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没了性命,大睁的眼珠子还怔怔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士兵, 脑中无法思考。然,眼前事物还没被黑暗遮透, 只见小士兵猛然跃起,身形如猫般翻过墙头进了太守府邸。嘭!墙外叛军倒地。太守府邸已没有隐秘之地,处处是叛军。天狗刚从墙头跃下便有一大波叛军包围住他。他是刚从战场上回来,但不是逃兵,薛愿被擒已是无力回天,就算他妖力鼎盛也抵挡不了二十多万叛军,何况他这些天一直化成人形混在薛愿的军队里帮忙杀敌,妖力损耗严重,比强弩之末也好不了多少。但是,他要回来,回来救下秋娘和小主人。“这是打哪儿来的?”“真是有种啊,明知薛府已是瓮中鳖还敢回来送死。”“小子,你脑子怕不是坏了吧。”叛军们不急着杀他,薛府上下已屠了大半,这处偏院的人已死绝,他们正愁无所事事,恰巧跳进来个小子,好比猫儿遇上了老鼠,弄死前想先逗弄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