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平顿了一下,“而且我们干什么了,不就剪个民用电线,就算赔钱也赔不了几块。这要成功了就是从龙之功,血赚。”“队长……”聂郁无奈,“小宁可没说这话。”喻蓝江搭话:“她怎么说的?”陈承平乐:“她说只要她活着就一定把我们捞出来,她要不行了给她陪葬也不亏待我们。”傅东君纳闷儿:“就这?你们不会真奔着从龙之功来的吧,我以为她跟你们许诺了什么。”“也不是没有,”陈承平道,“她说我们要是被踹出去了,就跟她去非洲干革命,拯救第叁世界于水火之中。”“?”“?”喻蓝江欲言又止:“啥、啥意思,非洲?”“她应该有离婚的打算,”聂郁笑了一下,有点疲惫的样子,“从龙……至少,她从没有想过要当第一夫人。”故意杀人未遂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她早就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。何况,那一栋可都是干部病房,还不知道会死几个。傅东君听得似懂非懂,最后问道:“那我们现在做什么?”陈承平把烟头揣进兜里:“你可以回家,我们去南方玩几天,等消息吧。”中国出现了第一个死在任期上的首脑,讣告上说因病救治无效死亡,可结合沉平莛已经好几天没出现在人前,风一吹,透出来满满的血腥味。最近的政务都是楚长策一个人撑着,加上一条又一条的坏消息,他看上去状态不是太好:“黄泥掉进裤裆里,不是屎也是屎,别想办法解释了,没人信。”刘蒙沉默,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。哪怕姜真是沉的老婆谋杀的,在这个时候,也不会有人再相信了。何况,他说不清楚,他为什么会允许沉的老婆,出现在姜的病房里。亦或说,他甚至解释不清楚,自己为什么能在姜的病房里。楚长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:“要安抚住沉平莛。”刘蒙压下不甘:“是,不能再激化矛盾了。”“朱鸿呢?”楚长策突然想起来,“还在黄谷裕手里?”刘蒙也意识到不好:“我马上联系黄书记!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楚长策眉间拧起一道竖痕,心里略有几分不安。这么烈性的姑娘,为他做到这个地步……沉竟然对她没有真心?黄谷裕是个很中庸的人,这意味着他一路走来不说顺风顺水,也没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。尤其是,因为他中庸,所以不仅顾及着一点脸面,还总是不想把事情做死。也就是说,他其实不懂怎么折磨人。“你应该先拔掉我的指甲,十指连心,让最直观的痛冲击我的心理防线,”宁昭同笑得眉眼弯弯,跟苦着一张脸的警卫提建议,“然后在腋下和腿根,像做梅菜扣肉一样整齐下刀,以此来消磨我的意志。”警卫脸都听绿了:“你、你别嚣张!”
“胡娟怎么跟你说的,让你自由发挥,不让我好过?”宁昭同问,“那你要选择折磨我的同时折磨自己,还是枪口抬高一寸。”枪口抬高一寸。警卫抿了一下嘴唇。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接到这么奇怪的任务,来对一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女人实施酷刑。他不懂这个,也不喜欢黄谷裕一家,虽然他没有说不喜欢的资格。“你认识封远英吗?”宁昭同又问。一点温柔的笑,看得警卫都忍不住缓了眉眼,嗯了一声。“我女儿很喜欢他,想嫁给他做家庭主妇,”宁昭同道,笑得眼里的光都是柔软的,“封远英执勤的时候,她就常过来捣乱,一会儿喂他喝银耳汤,一会儿问他自己的画好不好看……没个消停。”“……这是违反规定的,”警卫小声道,“你别跟我说这个啊。”也不怕他去举报。“我太想我的女儿了,”宁昭同叹了口气,“我只能见着你,当然只能跟你说说了。”“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。”警卫嘀咕。“我只有这一个女儿,亲不亲生的有什么区别,”她失笑,“你喜不喜欢过太平日子?”“谁不喜欢过太平日子?”“那你说,现在是谁让我们过不了太平日子?”警卫不说话了,升起了一点警惕。“别紧张,我总体上算个好东西,不会害你这样无辜的人,”她微微吸了一口气,到底因为两天没吃饭,有些虚弱,“我从前一直很不明白一个逻辑,为什么想不打仗就必须要打仗,后来琢磨明白了,有时候,解决矛盾最好的方式就是激化矛盾。”警卫迟疑: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“意思就是……”宁昭同看着他,“如果你下不了手,我自己来切?”警卫张了张嘴。她说那些手段,他的确下不了手,如果……他或许勉强能交差。“我会看着你的,”警卫把刀递过去,怕她反击,还把枪掏出来了,“做做样子就好了。”“我技术很好的,”她笑,一把军刀在手里挽了几个漂亮的刀花,刃落在腕上轻轻一抹,“你割过腕吗?”警卫看着涌出来的鲜血,吞咽了一下:“你的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。”“其实割腕很难死的,出血量不够伤口就愈合了,”她又下了几刀,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上臂,“而要达到动脉血管,起码要切掉半个手腕。”看着那一痕痕血迹,警卫脊背有点发凉:“姐、姐!你们演员还学这个啊?”“我在叙利亚当过行刑师,你信吗?”“这牛逼就吹大了吧,”警卫撇嘴,“还叙利亚,你到过叙利亚吗?”她笑,也不解释,换了只手,再次留下整齐的切割痕迹。警卫看她身上已经全是血了,磕绊了一下:“够、够了吧……姐,你别切了,够了……”她语调有点虚浮:“你过来,扶我一下,地上太冷了。”警卫连忙过来,搂住一具轻飘飘的身体。她将军刀递给他,等他接住,